【簡介:】 別連科的刑事案件材料及其向美國中央情報局人員的交待,再現(xiàn)了他1976年9月6日逃跑的新聞細節(jié)。12時50分,米格-25起飛。到達一定高度后別連科關掉了加力,以節(jié)約燃油。他沒有按飛
別連科的刑事案件材料及其向美國中央情報局人員的交待,再現(xiàn)了他1976年9月6日逃跑的新聞細節(jié)。12時50分,米格-25起飛。到達一定高度后別連科關掉了加力,以節(jié)約燃油。他沒有按飛行任務的要求返回邱谷耶夫卡機場,而是飛向了東南方。別連科由高度8000米猛“跌到”了1000米,并繼續(xù)降低高度,以保護自己免遭日本雷達捕獲及日方防空武器的突然襲擊,然后按動了告急按鈕――飛機開始發(fā)出連續(xù)的呼救信號。隨后別連科關掉了按鈕,以造成一個印象:飛機失事了。他還關掉了雷達設備和其他產(chǎn)生輻射的電子儀表――這有助于發(fā)現(xiàn)飛機的方位。30分鐘后,別連科已到達日本北海道地區(qū)上空。美國的“鬼怪”飛機在這里巡邏。駕駛‘米格”機的別連科希望被發(fā)現(xiàn)并引導著陸。日本防空作戰(zhàn)值班員命令值班飛機予以攔截。一段時間美國的“鬼怪”飛機已標出了蘇聯(lián)飛機的方位并試圖迫使它著陸。但因高度太低,別連科的“米格”機從雷達上消失了,“鬼怪”飛機失去了目標。別連科繼續(xù)降低高度、當高度為250米時,他看到了飛機場。這就是日本的函館民用機場。距離南面別連科起初想降落的空軍基地有150公里。米格-25試圖降落時,航線上出現(xiàn)了正在起飛的日本波音-727客機。殲擊機上燃料指示已經(jīng)為零,二次降落的設想被排除了。為避免同“波音”飛機相撞,別連科急轉彎貼向地面,并以每小時360公里的速度沖向跑道。之后他啟動了制動傘并開始減速,飛機沖出了跑道,在地面犁出了一條溝痕后停在了金屬天線前。除機首輪胎的前罩破裂外.并無其他損傷。油箱內(nèi)所剩燃油總共還能維持30秒。時鐘指示為13時36分… 日本 。別連科扯下氧氣面罩,取下降落傘,由駕駛艙爬到了機翼上。幾輛汽車朝他飛馳而來,由車內(nèi)跳出了手持相機的人。別連科向他們打手勢,要他們收起相機,但人們不明白他的意思。這時他拔出手槍,朝天連開了數(shù)槍。相機立即收藏了起來,有人甚至還取出了膠卷,將其扔向地面。一輛汽車駛近飛機,車內(nèi)鉆出了兩個打小白旗的人。其中一個操著蹩腳的俄語請別連科收起手槍,并把手槍和刀具交出來。別連科照辦了。日本防衛(wèi)廳特別情報處一官員敘述說:我們讓別連科坐進汽車,把他送到了候機樓主任辦公室。很快。我們的一位俄語講得不錯的工作人員來了,他自稱是日本外交部人員,但別連科明白,站在他面前的是情報官員。飛行員遞上了便條。我們問俄羅斯人:“您偏離航線了?”“不,我是有意飛到這里來的。我要求在美國政治避難。請把飛機蓋好,派人保護起來。我要立即同美國人取得聯(lián)系。”“好的,跟我們來?!眲e連科被帶到了走廊上,那里聚集了一群記者和看熱鬧的人。為了遮人耳目,別連科用上衣遮住了臉,僅留下了一條縫隙看地面。隨后我們就把他帶到機場賓館,安排他住進了有兩名保衛(wèi)人員監(jiān)視的房間。此外還留兩人在房間外面守衛(wèi)。不久就有人給別連科送來了衣服、鞋子和午餐,可他想要啤酒,但遭到了拒絕?!案鶕?jù)可以理解的情況,我們暫不能向您提供任何含酒精的飲料。忍耐一下吧,一切都會有的。”別連科休息了一會兒后,我們請他詳細講述飛行的細節(jié)和目的,他高興地滿足了我們的請求。但同時也要求我們把降落傘和飛行服扔進大海,以“造成飛機墜海的假象”。我們的代表拒絕了這樣做。他告訴別連科,俄國人已知道他在日本,且要求返還駕駛員和飛機......當天,日本政府的工作人員試圖向蘇聯(lián)駐日大使得米特里?波良斯基轉交米格-25飛機駕駛員書寫的聲明:“茲證明本人,維克多?依萬諾維奇?別連科不愿返回蘇聯(lián),希望得到允許在美國定居。該決定由本人自愿做出,沒有來自任何方面的壓力……維克多?別連科?!贝笫箶嗳痪芙^接受這一文件。就在這天,莫斯科指控東京向似乎偏離航線的蘇聯(lián)飛行員提供了麻醉劑。蘇聯(lián)外交部向日本當局施加了強大的壓力,要求立即交出駕駛員和飛機。翌日,別連科被送往東京。行前,為找著一身合體的西服更換而花了很長時間。早晨,賓館附近聚集了一群記者。特別機構的官員決定從樓房不為人注目的側門將飛行員帶出。記者識破了這一手腕,安全人員好不容易才把別連科推進了汽車,然后開足馬力駛離院子。記者們卻窮追不舍。情報機構對事態(tài)的這一發(fā)展早有所料,在一個十字路口,另有6部一模一樣的汽車正在等候載有別連科的汽車。這些汽車眨眼工夫混在了一起,行駛了若干時間后,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分道揚鏡,向4個方向駛去……別連科乘坐的汽車終于來到郊外垃圾場,一架直升機隨即降下,一分鐘后它又升入空中,并向南面的空軍基地飛去。別連科在那里換乘了軍用運輸機,大約40分鐘后降落在了東京機場。他被送往海軍基地大樓,美國中央情報局官員正在那里等候。他說:“我叫吉姆,我代表美國政府。我受權通知您,美國總統(tǒng)將滿足您政治避難的要求。手續(xù)一旦辦妥,我們就飛往美國?!比缓笕毡救税褎e連科送入了監(jiān)獄,一再致歉說:“這在日本是最安全的場所......”在牢房,別連科享受了特別提供的膳食和飲料,甚至還得到了啤酒。次日清晨,日本按計劃演出了一場戲。多次同別連科會面的美國記者約翰?巴朗回憶說:日本人向別連科隱瞞了因他違反日本法律將要出庭受審的消息。他被帶進了法庭,身著長袍的法官宣讀了正式起訴書:“您被起訴違犯了日本法律的4個條款:您非法侵犯了我國領空;沒有簽證來到了我國;攜帶有手槍;進行了射擊。您是否承認自己有罪?”“是的。”“您為什么沒有簽證?”“要是我申請簽證,我將終生被監(jiān)禁?!薄澳鸀槭裁窗咽謽寧У搅巳毡??”“手槍是我裝備的一部分,沒有手槍我不會被允許飛行?!薄澳鸀槭裁匆_槍?”“為的是不讓有可能損壞飛機的人靠近它。這架飛機非常寶貴?!薄澳欠駵蕚浜炞郑姓J在被起訴的這些條款上有罪?”“如果您有此要求的話?!薄拔覜Q定,”法官宣布,“這是一個不應懲罰的特殊案例。別怕,我們不打算破壞您的計劃……”正式程序結束了。法官微笑著握了被告的手,請翻譯祝他一切順利。與此同時,蘇聯(lián)當局展開了規(guī)??涨暗男袆觼碇\求遣返別連科。日本人陷入了困惑之中:這一事件有可能使本已不睦的蘇日關系進一步惡化。在日本政府舉行的秘密會議上,作出了安排別連科同蘇聯(lián)駐日使館代表會面的決定。叛逃者――別連科接到這一通知時感到局促不安:“要是我拒絕同他見面呢?”“那我們就通知蘇聯(lián)代表,說你不愿見他。不過事態(tài)的這種轉變是我們所不希望的。”日本人認為會面意義非常重大,同時他們也不排除“克格勃代表”有從肉體上消滅叛逃軍官的可能。因此,會見廳里組織了預演。3名武裝警衛(wèi)的眼睛將直盯著別連科,另3名緊盯大使館代表。如會見失敗,必要時他們都有權開槍。會見前數(shù)小時,別連科已熟悉的美國中央情報局人員吉姆會見了他,為他“壯了膽”。同別連科告別時,美國人干脆利索地亮出了最有力的王牌:“如您照我們的建議去做,幾小時后我們就可飛往美國。機票已訂好,一切手續(xù)均有效。如您還有什么要求,我們均可滿足……”日本防衛(wèi)廳特別情報處官員指出:在預定的時間,蘇聯(lián)駐日使館一等秘書來到了專門隔開的房間。3名保衛(wèi)人員占據(jù)了“戰(zhàn)斗部位”,眼睛直盯著他。之后,別連科在另3名安全人員的陪伴下也走進了房間。別連科盯著雙腳,甚至連招呼都沒同目已的同胞打。當別連科在15米長的桌子的另一端坐定后,蘇聯(lián)外交官抬起頭來說:“我是蘇聯(lián)大使館代表。您的同志請我們轉達,在這對您來說不輕松的時刻他們同您在一起。蘇聯(lián)政府知道,您對發(fā)生的事件沒有責任。我們清楚,您并非自愿在日本降落的。您偏離了航線,您是迫降的。我們知道,不顧您的抗議,您被投入了監(jiān)獄,日本人對您施用了麻醉劑。不過,即使假定您犯有錯誤,我們堅信您也沒犯我說的錯誤。即使犯了這種錯誤,在此情況下我可以以中央的名義向您保證,您將會受到寬恕。我來此是想幫助您回家的,回到親愛的妻子、兒子和親人身邊……”別連科沒讓他說完。他站起身來,像先前那樣避開外交官的眼睛,嘟嚷道:“我是自愿飛到日本來的……我請求在美國政治避難……不必勸說我……”“叛徒!”外交官惡狠狠地大聲對他說?!澳琅淹降南聢?!我們遲早會把你抓回去的。不論你呆在何處,我們都會找到你!”日本情報部門的主要官員顯然對案件的這種轉折感到滿意,他關掉了錄音機,微笑著對蘇聯(lián)外交官說:“您可以隨意了,我們不再打攪您了。”在后間,日本外務省代表對別連科說:“您表現(xiàn)得太好了?!彼f給別連科一瓶俄國伏特加酒。別連科提議馬上同“日本朋友”喝干它。當天深夜,由加強民警勤務班保護的汽車把別連科送到了機場,那里停放著等待起飛的波音-747客機。頭等艙已為蘇聯(lián)飛行員隨行組包下,別連科在日停留期間每天見面的美國人吉姆已等候在那里。飛機起飛后,吉姆拍了一下別連科的肩膀微笑著說:“我們飛走了!現(xiàn)在等待您的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?!睓C組人員給叛逃者送來了一瓶俄國伏特加酒,供其消磨時間。別連科有了醉意,話多起來,請示提出更多的問題。當大家都開始打盹后,他給自己斟了半杯酒。他也想睡會兒,卻睡不著。后來在審問他時,他承認腦子里老排解不掉蘇聯(lián)大使館代表“我們遲早會抓到你”這句話。后來,在同“美國朋友”坦率交談時,他這樣描述自己橫渡太平洋時的心態(tài):“即使不對我起訴――這本身是難以置信的,我回去后又能改變什么呢?什么也改變不了。西方等待我的又是什么?不知道。父親、母親、姨媽會不會遭殃?未必??烁窭蘸苋菀着宄?,我們已多年沒見面了。柳德米拉和兒子吉瑪呢?也不會。她的雙親是相當有影響的人,不會允許發(fā)生這種事。那誰會遭殃?天曉得……” 別連科逃往日本那天,美國國務卿亨利?基辛格正在巴黎訪問。記者們沖著他問:“美國將如何處置蘇聯(lián)叛逃者?”基辛格回答:“美國多半要向他提供政治避難。如果不是這樣,你們可以認為我的意見一錢不值?!钡诙欤?976年9月7日,福特總統(tǒng)得知了蘇聯(lián)飛行員的消息,接到了基辛格國務卿巴黎講話的報告。他說:“應立即向蘇聯(lián)飛行員提供政治避難。”這期間,蘇聯(lián)外交部向東京發(fā)出了照會,要求立即歸還飛行員和戰(zhàn)斗機。蘇聯(lián)在日本的諜報人員受命采取一切合法的和非法的手段接近飛機。就在別連科飛抵函館的當天,機場辦公室大樓就出現(xiàn)了蘇聯(lián)代表,他自稱是“??吭诤^港進行維修的蘇聯(lián)商船的船員”,請求允許同自己的同胞別連科交談。日本特別機構的工作人員要他立即走開。但機場上很快又出現(xiàn)了3名蘇聯(lián)代表,其中一人自稱是塔斯社駐東京記者站站長,另外兩人是蘇聯(lián)民航公司代表。他們申明說,他們受托要把已損壞的飛機運送到蘇聯(lián)船只上。機場主任回答說:“很遺憾,飛機規(guī)處在警察的保護下,我無權滿足你們的要求?!碧K聯(lián)駐日大使得米特里?波良斯基向日本外務省長官宣讀了一項聲明,語氣之嚴厲是外交史上前所未有的。聲明斷言,別連科是迫降的,指責日方是在“制造謊言”。莫斯科威脅說,如不交還飛行員和飛機,將導致“不良后果”。如此強烈的外交壓力,日本當局開始動搖了。日本外務省多次向美國國務院發(fā)出通報:東京開始“傾向于盡快歸還蘇聯(lián)飛機,允許俄國人保留自己的面子”。這些話美國人連聽都不愿意聽,把飛機運往美國已列入五角大樓的計劃。美國前國防部長道納爾特?魯斯費爾德回憶說:“當時我們需要米格飛機,需要查明它是由何種金屬材料制造出來的,試驗它在不同狀態(tài)下的飛行情況,還想將它拆散,然后再復原并飛向天空?!比A盛頓向日本提出了另一方案:讓米格機在日本滯留一個月――這段時間對美國人仔細研究該戰(zhàn)斗機已經(jīng)足夠了。日本人同意這一方案,條件是:美國人一定要著便裝工作,日本專家參與觀察。很快,莫斯科從其在美國和日本的諜報人員那里得到密報:一大批美國軍事人員已到達函館,以便拆卸“米格”飛機。蘇聯(lián)駐東京大使向總部報告說:制止對飛機研究的良機再也沒有了……然而莫斯科對華盛頓的宣傳攻勢仍在繼續(xù)。美國國會執(zhí)行赫爾辛基協(xié)議專門委員會主席的辦公室,收到了別連科妻子柳德米拉的一封信:她呼吁美國國會議員“重申自己忠于人權的原則”。蘇聯(lián)大使館高級代表尤利?沃隆佐夫來到美國國務院,要求同別連科進行“相當長時間的會見”。莫斯科的蘇聯(lián)外交官展開了更加激烈的活動。下面是在這里舉行的蘇聯(lián)和外國記者新聞發(fā)布會的摘錄。“我們的飛行員并非預先有意飛往日本……當不明身份的人試圖接近飛機及為抗議對飛機拍照,他警告性地開了槍,這又能說明什么呢?日本當局對飛行員施用了暴力。送往監(jiān)獄時,他被戴上了手銬,腦袋上蒙上了某種袋子,然后被推入了汽車座……美日合伙劫持別連科――這是冷酷無情之人的隨心所欲行為及對不久前福特總統(tǒng)簽署的赫爾辛基協(xié)議的粗暴踐踏……”但過了數(shù)日,蘇聯(lián)外交部長安德烈?葛羅米柯在白宮同福特總統(tǒng)會見時,卻以完全不同的語氣談起了別連科:“我們堅持要求返還飛機,并非因為擔心我們的軍事秘密會落入他人之手,而是因為飛機被盜了。別連科是竊賊,是叛徒,是刑事罪犯。根據(jù)國際法準則,美國有責任將他交出。作為竊取了飛機的刑事犯,他不能要求政治避難。按國際慣例,別連科應被遣送回蘇聯(lián),并為自己的罪行承擔責任……”福特皺著眉頭聽完了葛羅米柯的意見,然后以他不曾有過的生硬態(tài)度鄭重地說:“別連科是難民,他有一切理由要求避難。美國樂意向他提供在這里生活的機會,愿住多久就住多久。既然這個問題的決定權歸美國政府管轄,問題也就徹底解決了,勿須再討論了。”聽完了這些話,葛羅米柯借口莫斯科有緊急事情要辦而拒絕了建議中的午餐。陪同別連科去美國的中央情報局一批官員乘坐的波音747客機,在洛杉磯機場降落了。負責保護別連科的吉姆,給了他一頂假發(fā)和一副墨鏡,并解釋說,這是為了不讓當?shù)厝苏J出他。舷梯旁已有中情局的汽車在等候,別連科及其保縹乘坐該車向鄰近的機場疾駛,那里有一架不大的客機在等候他們。別連科有些激動不安,飛機剛一起飛,他就對同路人提出:準備回答任何問題!這一請求看來有點唐突。陪同組組長笑了一下說:“安靜點,凡事各有其時嘛?!憋w機降落在華盛頓達拉斯機場。一小時后,別連科被安排到了一幢秘密大樓,并送來了晚餐,晚餐后他很快睡著了。早晨,黑人男仆叫醒廣他。早飯后吉姆把他介紹給廣一個叫“彼得”的神秘人物。之后又介紹給了“尼克”。別連科明白,“美國最優(yōu)秀的情報官員開始同他工作了”。談話進行了許多小時,大家都累了。作為獎賞,彼得和尼克建議別連科游覽一下城市,看看超市。這也是工作計劃的一部分――應使蘇聯(lián)飛行員對美國的富有大吃一驚。他被從頭到腳重新包裝了一番。別連科欣喜若狂,不時地握著新朋友的手說:“謝謝你!……”很快,別連科又被交給了一個叫安娜的女人,她是乘一輛紅色轎車出現(xiàn)在別墅的。從所提問題看,她是持不同政見方面的專家,校正了叛逃者的某些反蘇觀點。安娜通過對蘇聯(lián)生活中陰暗面繪聲繪色的描繪,為土頭土腦的別連科徹底洗了腦。然后又以“前所未有的功勛”之類的恭維話為別連科大唱贊歌,使別連科深受鼓舞。他的話隨之多了起來,同安娜鬧扯了幾乎一整天,而不是原先預定的4小時。中情局的航空技術專家則想盡快提訊別連科。他們提出每天同他進行4小時時談話,但卻遭到了心理學家的反對:只有上午前兩個小時對“招供”富有成效,否則飛行員疲憊的大腦可能會漏掉重要的細節(jié)。第一次工作時,美國人問叛逃者承認,他們害怕拆卸“米格”飛機,并說明了原因......在殲擊機駕駛艙,他們看到了一個寫有“危險”的紅色按鈕。美國人猜想,飛行員只有在被彈出艙前或在國外迫降時才能按它。中情局的專家估計,按鈕將使爆炸設備啟動,以便炸毀飛機上最保密的裝置。美國人不排除,爆炸有可能在瞬間將飛行員和飛機一起毀掉……因此,為便于聆訊別連科,他們帶來了已放大至真實尺寸巨清晰度極高的飛機機艙的巨幅照片。主持聆訊的是一位美國空軍上校。照片被垂直放置在地面,別連科坐在他們之間的椅子上詳細地回答著問題。問題很多。停頓只有一次――他不能令人信服地說明,為什么某些寫有“危險”的按鈕下面的保護銷被取下來了。這使美國電行專家高度警惕起來:他們對飛機可能爆炸的擔心增加了。于是美國人制作了銷子,補裝了上去。根據(jù)美國別連科案件主管翰?巴朗提供的證據(jù),當天在蘇聯(lián)飛行員和美國上校之間還有過一次這樣的談話:“請給我演示一下怎樣啟動發(fā)動機。““您為什么不想等飛機運來后再說?”“擔心我們沒機會同您一起駕駛這架飛機了?!薄笆裁矗磕偭??!”別連科變成了另一個人?!皻w還飛機?要是你們的F-14或F-15降落在了捷克斯洛伐克或波蘭,能把它歸還給你們嗎?!現(xiàn)在這是我們的飛機!我冒著生命危險把它給你們了!為把它轉交給你們,我失去了一切!把我的飛機從日本人那押運來!如果你們要歸還,蘇聯(lián)人會恥笑你們的。他們會把你們看作傻瓜!”“安靜點!”那位美國上校說?!拔乙膊辉敢膺@樣。不過我不搞政治。我們指望在您的幫助下,即使不駕機飛行也要盡可能多地了解它。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工作......”“我不回去......”莫斯科并未失去把別連科遣送回同的希望。蘇聯(lián)大使館參贊尤里?沃隆佐夫前來同他舉行例行會見。談后沒有離開原地的提綱:外交官勸導飛行員說,他是后果嚴重的事態(tài)的犧牲者?!叭绻祷刈鎳鷮玫綄捤?。”別連科一字不差地重復著還在東京時就已死記硬背的那些話: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。沒有人向我提供什何麻醉劑,我自己決定要住在美國。我不回去......”仍舊提出了迄今沒有明確回答的那個問題:“您為什么要這樣做?”別連科以警覺且略帶愚蠢的眼神注視著沃隆佐夫,最后逼出了一句話:“您可以自己猜想是為什么......”告別時沃隆佐夫告訴別連科:“我們相信您還會回來的。您會重新同我們在一起。這一天要來的!”談話后別連科走進了后面的房間,中情局的工作人員向他豎起了大拇指。在去別墅的路上,特工們將別連科帶到了阿靈頓國家公墓,并沿著狹窄的小徑繞來繞去。別連科開始不安起來:“為什么把我?guī)У竭@里?”“我們想看看是否有克格勃的密探盯我們的梢?!薄爱斎?!這點您任何時候都不應忘記,這一危險您后半生都得記住……”差不多有10年時間,米格-25成了美國情報機構揮之不去的頭痛病。關于這一點有本書里說:“美國專家不明白,他們的蘇聯(lián)對手怎么在60年代就能制造出不僅飛行速度超過音速2倍,而且還能在27000米高空攜帶4枚威力強大的重型導彈這樣的殲擊機。美國在70年代制造的最新型的殲擊機,都難以達到這一點......”美國情報機構幾乎用了10年時間企圖打探神奇殲擊機的秘密而毫無結果,別連科卻給送去了中情局連做夢都沒夢見的禮物。叛逃者駕駛的在函館降落的飛機,是1976年2月出廠的――誕生總共才只有半年.200多名美國飛機制造、武器裝備、電子、冶金和空氣動力學方面的專家把“飛機開了膛”,在拆卸分解過程中,拍攝了數(shù)千張照片,然后又把拆散的“米格”機裝入巨型運輸機,最短的航程運抵美國。莫斯科知道了這一行動。蘇聯(lián)總參謀部有位高級參謀昏頭昏腦地產(chǎn)生了制造運輸機事故的念頭,但這一想法立即遭到了否決――這有可能導致更大的國際丑聞,日本人和美國人采取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措施:一個協(xié)同動作的“鬼怪”機群在盡可能遠離日本領土的空域內(nèi)為運輸機護航,還有一個更加強大的美國空軍機群在太平洋上空對“貴重貨物”進行保護……當“米格”飛機被橫過來豎過去進行研究的時候,一位美國專家得出結論說:“是的,我們猜想這是一種極好的飛機,實際情況也是如此……它能比這一級別的飛機飛得更高、更快及攜帶更重的物體……”另一位專家的看法是:“美國應該邀請俄國的設計師,請他們教我們?nèi)绾谓?jīng)濟地設計和制造……”美國空軍情報部主任吉姆將軍含糊不清地承認:“這種飛機的制造過程,反映出俄羅斯人極善于用取之不盡的發(fā)明才智來彌補資源的局限。他們非常巧妙地把新老工藝結合起來,在較短時間內(nèi)及花費不多的情況下制造出了這種戰(zhàn)術技術性能的飛機,西方要達到這樣的性能則需要投入巨額經(jīng)費?!?每天對別連科的聆訊差不多持續(xù)了半年時間。最后,當他身上一切可能的情報被“榨干”后,產(chǎn)生了一個問題:如何處置這個逃犯呢?中情局在征得國會和政府同意后,建立了專項基金,該項基金可保證叛徒“物質生活上的獨立,直至生命的結束”。錢被存放在華盛頓一家銀行的賬號上。那些日子,中情局給叛逃者更改了姓名,發(fā)給了相應的文件。他曾冒充挪威人在一所大學讀完了短期英語訓練班,最后隱匿在了美國偏僻地區(qū)的一家農(nóng)場。起初他在這家農(nóng)場養(yǎng)豬喂牛,挖壕溝,建糧倉,修機器?!稗r(nóng)場主”有特別密碼同中情局聯(lián)絡。用約定的電話呼叫密碼后,別連科立即得到情報機構的幫助。農(nóng)場主有一架私人飛機,從新穎性判斷,是在他到來之前配置的。別連科駕駛它做了高級特技飛行,最后露了馬腳。繼續(xù)以農(nóng)業(yè)工人的身份呆在農(nóng)場變得危險了,特別情報處長要他住在“易于失蹤”的大城市,認真在大學學習英語。這時別連科購買了一輛高級轎車,花去了他不少鈔票。歸他支配的基金實際上相當有限。住豪華套間太不合算,他在工作住宅區(qū)重新租賃了便宜的套間。他又開始在大學學習。這時他曾短時間同西班牙女郎瑪利婭熱戀,但這位姑娘很快離開了美國。同姑娘分手對別連科的精神打擊很大。他輟學了。他感到孤獨,越來越貪杯。一次他酒醉駕車,途中發(fā)生了車禍,為此曾受到中情局主子的嚴厲斥責。莫斯科很快知道了這一消息――更名改姓當然瞞不過專職情報人員。美國情報部門決定利用這一事件,對外散布消息說,別連科在車禍中喪生了。一次,“喪生者”的神經(jīng)系統(tǒng)驅使他駕車去了華盛頓。沿途,他曾因3次超速被警察罰款。他急欲想見中情局自己的上司彼得,彼得以對待失去理智者的眼神會見了別連科,因為只有在極端情況下才允許他來此見面的。別連科急不可耐地開始瞎扯起來:“彼得,我有一個想法!您把我派到蘇聯(lián)去當間諜吧。把我投放到遠東地區(qū),我指給您看在什么地方。那里我熟悉,我會很容易完成任務的!你們美國人從來也不會明白,這個國家不論是誰和什么都可以收買。法官嗎? 200盧布。企業(yè)經(jīng)理500,軍官50。不過,我們需要的東西甚至可以不必購買。我能給你們搞到‘米格’或‘逆火’式轟炸機!我說運到哪里,我的朋友就可將它們運到哪里。派我去吧!給他們點顏色看看!”聽完別連科這段狂妄的大話,彼得惡狠狠地批他,極不滿意他這種越軌的舉動,勸他再去找找醫(yī)生。醫(yī)生給別連科開的處方是“積極休息”。于是他便駕車四處閑逛,以擺脫報應幽靈的糾纏。一次,他向他的美國保護人招認:一段時間里,下意識地渴望回國的念頭緊緊地包圍著他,使他不能自拔,甚至發(fā)展到幾乎要將汽車開向蘇聯(lián)駐美使館的大門……他再次奔向彼得,早晨4時便把彼得叫醒。聽完了受援人懷鄉(xiāng)病的表露,彼得說:“免疫力會培養(yǎng)起來的……”不久,別連科對自己的主子說,他希望駕駛商業(yè)飛機。經(jīng)專業(yè)培訓班培訓后,美國人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。 時間最能沖淡記憶,今天,已經(jīng)很少有人再想起別連科叛逃事件。我們到美國尋找他的蹤跡,當我們向當?shù)氐囊粋€特別機構提出采訪別連科的要求時。他們對我說:“啊,這是不可能的!您的老鄉(xiāng)要求記者支付一大筆錢,有時還要女人......”我只好請他們向別連科轉達我的問題。第一個問題是:“什么原因促使您去日本的?”看了這個問題,一個美國特工微笑了:“我們迄今對這個問題也感興趣!我們20年來一直沒有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……”他轉告了我的問題,別連科一直保持沉默。這時我熟識的一位掌握重要秘密的美國情報人員向我建議:“想見見您的同胞嗎?請在機場等候,也許您有這個運氣…”